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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遵循父母的嘱托

赵为民是天州市一家机械厂的高级工程师,其爱人罗丹萍是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二人共同育有云川,云朗,云广,云芬三儿一女。因为二人都是知识分子也算是书香门第,对孩子们都教育的很好。云川这时在上高二,云朗在上高一,云广在上初二,云芬在读小学六年级。六口之家,特别的温馨和谐,几个哥哥对小妹妹都是疼爱有加。平时父母不在家的时候,长子云川就肩负起了家长的职责。在2000年七月一日的这天,赵爸要去社保局处理一些事儿叫上了云川妈一起,捎带着给孩子们买几件衣服。但是意料不到的事情,总是出现的那么突然。

“云川!云川!听到没”赵爸一手扶着自行车一边喊叫着赵云川,匆匆忙忙的赵云川从里屋跑出来“爸啥事儿,您说。”赵爸说道:“我上城里办点事儿,带上你妈一块给你们买几件衣裳,快去问他们几个要什么样的。”这时屋里的三个孩儿都跑了出来。“爸,我要曼联的队服”云朗说道,“爸,我要皇马的队服”云广紧接着说了出来。“爸,我想要裙子,粉色的这种。”小女儿云芬笑嘻嘻的说着。“那云川,你要啥。想好没?”想了一会儿后云川小心翼翼的说道:“爸,我想要篮球鞋乔丹的那种”听到这里赵爸疑惑的问着:“乔丹的篮球鞋一双多少钱,你知道么?都快赶上我半个月的工资了。这么着,买也行。但是你明年高考一定得给我争口气,不能掉链子,得让咱老赵家脸上有光。”一听有戏,云川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吧,咱怎么能给当工程师的老爸丢脸呢,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行了,行了。你就别跟这拍马屁了,你肚子里有几两猫尿我还不知道,为了让你爸给你买鞋,马屁怎么拍的响,你怎么说。待家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吧,我跟你爸下午五点差不多就回来了。写好作业,别忘了把米饭先烧上,菜就等我回来再炒。还有你们三个,待家别打架。听你哥话。爸妈不在家,你哥就是家长。”说完,赵妈坐在赵爸的自行车后座上走了。“妈,我还想吃麦当劳!”小女儿云芬对着骑远了几米远的赵妈喊叫着。赵妈一边扶着赵爸的背,头扭过来说道:“麦当劳没得吃,待会儿回家让你吃小笤帚!”一听这,小女儿赶紧跑回了屋里,好像刚才她啥也没说,啥也没听到似的。

位于东南沿海的天州,七月份是多雨的时节。海上的水汽不断涌上陆地,一天可能晴天和雨天不停交换着对这座城市的监护。但是这里有山有海,或者去赶海,或者去山里挖山珍野味儿,这些都是老天爷的馈赠。蔚蓝色的天空中簇拥着妖娆的白云,远远望去,巍巍青山从海的这头开始绕了一大圈,保护着这座城市。在阴雨绵绵时节,灰蒙蒙的天空中弥漫着层层的雾气和水汽,远处的青山在弥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增加了一丝神秘。因为这里山多地少,所以人在过世之后都长眠在了这围绕的大山,冥冥之中依然守卫着大家曾经爱过的城市。然而不知这是不是天意,在清明祭祖的时候云川跟他的父亲说道:“爸,每次清明。都得爬好几座山,一天下来人都虚脱了。”他父亲回复道:“怎么的,等我百年之后,你是不是不打算来山上给我送饭啊,怎么你要饿着我么?”听到这,父子俩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但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几个月后,却一语成谶。

“现在都快7点了,爸妈怎么还没回来,按道理不会这么晚啊。”云川心里嘀咕着。“哥,爸妈怎么现在还没回来。我都饿坏了,你能不能烧点啥吃的,煮熟就行。”云朗在边上吵吵着。这时的云川哪里有心情去想吃饭的事情。他严肃的说道:“云朗咱俩现在出去找找爸妈,按道理事情早办好了,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到家啊。”云朗一听也是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就在兄弟二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邻居张姨飞奔过来,非常严肃并且惊慌失措的说道:“云川!云朗!现在你俩赶紧带着弟弟妹妹,去人民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你爸妈出事儿了。快坐你王叔的车走,咱一块赶紧的。”这一路上几个孩子都异常的安静,一副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焦急的神情。到了医院,飞奔到父亲母亲所在的病房,刚到门口看到父亲和母亲都躺在那里插着氧气。孩子们一下子哭了出来,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呀,刚才出门还好好的。哥把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家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呀,谁把你们害成这样的呀!爸,妈你们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不能没有你们呀。队服我不要了,爸妈咱们一起回家。”说完云朗痛哭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云川走到两张病床的过道上,左手握着父亲的手。右手握着母亲的手。这时的他强撑着让自己不情绪失控,他看着父亲的眼睛里,泪水不停的打转。想要表达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口,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到护士站拿来了纸笔,把本子塞到父亲的手下,把笔塞进父亲的手心里。这时的父亲缓慢的,艰难的划了几笔。云川仔细看了下“照顾弟妹”,看完泪水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往下流,“爸,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这个您放心。”再看向右边的母亲,“妈,您有啥要说的么?川听着呢。您有啥吩咐,您说”云川哽咽的问着母亲,看到母亲的眼神一直看向父亲这边,他心领神会的把父亲的手和母亲的手拉过来,让他们的手攥到一起。这时的云广和云芬,一直的趴在母亲的床边痛哭着。就这样父亲母亲的手攥一块不到半分钟,就撒手人寰了。见状,邻居张姨哭泣的说着“云川,云朗,云广,云芬。快来给你们爸妈跪下。”孩子们跪到父亲母亲的床尾,不停的抽泣着。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多想父母还会在起来。云芬跪着挪动到母亲的床边,拉动着母亲的手臂。可走了就是走了,剩下这还未成年的兄妹们,小小年纪就要面对着未来数不清的人间疾苦。

“谁是赵为民,罗丹萍的亲属?”这时门口站着一位交警,“叔叔,我是我们家长子,有啥情况可以跟我说。”这时的赵云川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一大截,沉浸在刚刚失去双亲的悲痛之中,另一面开始扛起了这个家的大旗。“那你现在跟我到交警队处理一下你父母的事儿吧。”这位交警说道。“张姨,王叔。待会儿麻烦您帮我把弟弟妹妹送回家,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赵云川就跟着交警走了。到了市交警大队的调解室,在门外就听到了,嬉闹的声音。走进屋,一个身高170左右,微胖的青年,二十二,三的样子。烫染了黄色的头发,穿着花衬衫大翻领的一个青年,挂着一串金灿灿的链子,阔腿的牛仔裤配着一双尖头皮鞋。嘴里还时不时的喷云吐雾,对面的这位女子也是妖艳的美丽着。跟一身朴素,说话彬彬有礼的赵云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云川有个情况跟你说下,你爸妈在骑车的时候跟这位司机发生了碰撞,导致了你父母的离去,这点我们大家都很痛心难过,你也请节哀。以后呢,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妹妹,生活会比较难,但是没办法路还是得走下去,叔叔给你加油。”“那这个责任已经定了,是这位司机全责。原因是他酒后开车。但是呢,他的爸爸刚才来电话了,意思是人死为大。他们可以在经济上给你家多补助点。赔偿60万,给你们家。你觉得合适的话,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吧。”然后赵云川质疑的问道:“赔60万就解决了?酒后开车这和故意伤害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不用坐牢么?”听到这肇事司机那个胖子反倒是火了“让我坐牢?小子我让你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信不信?我爸赔60万给你家,咋的还嫌少,按着我的意思最多10万,多一个子儿都不给。真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怪就怪你那骑车慢悠悠的老爸,挡我车前面。我一脚油门上去,你爸妈就钻我车底了。”交警严厉的呵斥着这个肇事的胖子,“闭上你的嘴,不要以为有你舅舅在,这就口无遮拦。留点口德,给自己积点德。”胖子听到,还不耐烦的把头撇向了一边。突然间赵云川,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看着更魁梧的胖子实则这么虚。“你今天嚣张没事,明天嚣张没事。但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我也不会让我的父母含冤而去。”胖子还想起身还手,但被交警拉住了“交警叔叔,这个事儿有点大,我先回家和我叔叔姑姑们商量下。”:赵云川答道,“嗯,可以。但是要尽快答复”交警告诫着他。

此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锃光瓦亮的光头,肥头大耳。花色的翻领衬衫,进来拉着那个肇事司机胖子就走。不忘提醒交警一句:“同志麻烦您受累,把这事儿快点处理一下,我平时真的是太忙了,这不中午才跟你们李局一起吃过饭这就过来了,这事儿让您多费心了。”交警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位是死者的儿子,因为您儿子酒驾。让他现在变成了孤儿,您没啥要说的吗?张总。”混迹社会多年的张永发的确很会说“孩子,首先叔叔给你道歉,都是我这冒失儿子惹的祸,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顺变,放心啊孩子,叔叔会在经济上好好补助你们的。今儿这事儿,谁也不是故意的,谁也不想它发生。亲人已逝,咱都难过。但咱的日子还得往下过下去,放心吧经济上叔叔能力范围内,都满足你。”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父子,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这位父亲这样的做法不仅仅是包庇这个问题,这明显就是纵容犯罪。而后得知这男人是张永发,当地集团公司老总,他的儿子一个娇纵跋扈,欺凌弱小的富二代。在这之前已经酒驾过一次,致残了一位女孩儿。采用恫吓恐吓的方式只赔付了三万,女孩儿迫于压力不得不签了谅解书。这个富二代的舅舅还是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加上他们家自己本身复杂的社会背景,所以才让这个肇事胖子这么的有恃无恐,这么的视人命如草芥。这个富二代也就是后来逼着赵云川开始蜕变走上另一条路的始作俑者,也是赵云川这一辈子最耿耿于怀的人,张亦翔。

突然赵云川说道:“交警同志,那也许他故意撞我爸妈的这个可能也有啊,”听到这里首先这对父子就坐不住了:“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儿子故意撞的你爸妈。没有证据,在这胡编乱造。小心我让你们学校开除你!你要是在信口开河,别怪我不讲长辈的情面了。”这时的张亦翔在边上洋洋得意,立刻变得狰狞的面孔告诫着赵云川:“以后你要我小心点了”

而这对父子,不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儿。以后将会是他们一家的梦魇。在这时赵云川心里也暗暗发誓,绝对要让这家人从高高的金字塔上摔下来。要为他不在了的父母讨回一笔债。他深知从这个胖子的字里行间已经透露了故意的意思,但是一个有实力的背景用一个酒驾的托词就保护了他。他无奈的难过着,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渺小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连为自己的家人讨回公道的能力都没有。就只能这样的隐忍,难道普通底层百姓的命运就这样的么,想到以后和弟弟妹妹孤苦无依的生活,想到自己可能要阔别的校园,他流泪了而心里在滴血。心里默念着一遍又一遍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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